櫻花的身邊有水仙、蒲公英,與曼珠沙華。
「──初次見面,我是相模喲。」
「相模小姐…您好。」
身著櫻色和服的少女彎起深邃明亮的杏眼對我溫柔微笑,她牽起我小小的手。
「相模就可以了唷。」少女滿懷歉意的說。
「對不起,我沒有辦法給妳什麼,不過我可以教妳保護自己的方法。」
她說的話語我完全不懂,只好沉浸在她乾淨溫暖的聲音裡。
只好──抑制衝破心臟、像是要將內部完全絞爛的情感。
* * *
「──初次見面,我是相模喲。」
「相模小姐…您好。」
身著櫻色和服的少女彎起深邃明亮的杏眼對我溫柔微笑,她牽起我小小的手。
「相模就可以了唷。」少女滿懷歉意的說。
「對不起,我沒有辦法給妳什麼,不過我可以教妳保護自己的方法。」
她說的話語我完全不懂,只好沉浸在她乾淨溫暖的聲音裡。
只好──抑制衝破心臟、像是要將內部完全絞爛的情感。
* * *
「嘿,咱說蘇萬啊。」
青紫姿勢隨性的坐在窗檯上,抖了抖深黑色的耳朵就著煙管呼出幾朵雲圈。
他轉向蘇萬閒閒地做了球,使原本跪坐在榻榻米上、正在磨墨的蘇萬停下了動作。
「紫大人有什麼吩咐嗎?」
蘇萬抬起頭,不帶任何疑惑的回望青紫。
她身著黑色長裙,及膝的長髮垂落散開在榻榻米上;背脊直挺、跪姿相當優雅自然,看來已經習慣長久跪著了。
身著和裝的黑色貓妖聽聞,不滿的扁了扁嘴,說:
「哎喲,咱好歹也是妳的式神,就別用那套來對咱。」
「您好歹也是邑崎大人的分體,不巧我習慣那樣對您。」
蘇萬冷冷的回了句。
「嘿──!古板!頑固!妳的腦袋石頭來著啊!受不了。」
他奮力抓抓頭翻了個身、流暢的落在榻榻米上,包裹足袋的雙腳與榻榻米接觸;原本應該因重量而發出悶響,可是卻沒有產生半點聲音。
青紫大搖大擺的走到萬身邊,一屁股坐在萬前方。
「明天是分家的志萬來訪的日子吧,妳現在在做什麼?」
「磨墨。」
「廢話,那種事咱看就知道了,妳磨墨做什麼。」
「準備寫靜思語,」
蘇萬理所當然答道,而後又遲疑的補了句:
「弟弟的脾氣不是很好,所以要掛在他房裡讓他每日念三十遍。」
「…弟弟?蘇萬大小姐,妳之前不是叫他哥哥嗎?」
「那是在我尚未入到本家前的事……志萬是分家,地位比現在的我低。」
說著,明白到青紫只想閒聊,蘇萬再次低頭動起手繼續磨墨。
「於是我遵循敬稱規矩。如果立場對調,我仍會叫他志萬哥。」
「嘿──縱使他是妳的雙胞胎哥哥?私下不會這樣叫?」
「當然。」
蘇萬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情感,彷彿不將此次談話當作一回事。
「見到志萬也是近期的事情,我們手足關係不深──明明沒碰幾次面也陌生的兩人,要親暱地稱呼對方不是很奇怪嗎?
我相信他也是這麼想的。」
「哈?真是這樣嗎?妳真無趣,咱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志萬啊,嘻嘿嘿嘿。」
「…您笑得真像非正派人士呢。」
「喲,這妳管不著。每次哥小小的『關懷』一下志萬,他小子反應大得很,可不會讓咱無聊。」
蘇萬輕闔雙眼嘆了口氣,暗自在心中為志萬感到可憐,偷偷祈禱他不要被青紫玩得太過火。
青紫把玩著煙管,隨口問道。
「他要在本家住多久?」
「不知道,志萬是高乃原家下任分家長,也是庚當主的朋友。現在大學放假期間,也許他們有很多事可以聊。」
蘇萬淡淡的說,將磨好的墨擺到一旁瞇起眼,對坐姿粗魯的青紫像趕蒼蠅般擺了擺手。
「紫大人,您坐到紙了,麻煩您移開些。」
聽聞後青紫乖乖挪動臀部,可惜紙已經被坐皺了。
不過她倒是沒出口抱怨,默默拿起木牌將紙刮平,室內一片寂靜,只聽得見木牌磨擦紙的沙沙聲。
青紫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,忽然悠悠開口說道。
「今天哪,是滿月。」
蘇萬再度停下手,腦海一閃而過先前夜間散步時,夏實所說的話。
青紫沒有繼續往下說,反而站起身走回窗檯,身上紺色的和服貼著被月光照得蒼白的皮膚,他依然凝視著外頭的滿月,過了一會兒才看向蘇萬。
「蘇萬啊,在近日,侍奉月讀的十六夜巫女之子會到來。」
「…是?啊,是指壹夜嗎…最後一次見面是三年前呢。」
她回想著過往的記憶:壹夜是相模小姐的兒子,也是摯友霧夏的弟弟。
他是名經常面露微笑,個性溫柔替人著想的少年;記得現在正在東京念大學,與庚當主同個縣市。
「然,恐怕不吉會更加活躍,妳要注意。」
青紫修長充滿骨感的手指抵住煙管,指了指蘇萬。
「這是建言。」
「……我明白了。」
雖然不明白會發生什麼,可是喜歡嘻鬧的紫大人會擺出如此認真的神情,想必看到了不好的占卜結果吧。
這個人只對占卜的事情一本正經呢,可是……
蘇萬腦中浮現凍織及蔦的臉龐,她輕輕搖頭、瞄了青紫一眼便起身打開紙門離開和室,只留下青紫一人獨自待著。
青紫在目送蘇萬離開後,獨自低喃:
「哎呀呀,下一步該往哪走去吶……」